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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力战双警
阿富又昏睡了一夜,觉得有些清醒了,便想:“荣华凭什么这样对我呢?连丁点忙都不帮我的!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个工人才歧视我这个农民?……这些工人阶级太可恶了,他们造的假水泥,肖德兵做的猪圈没有一年就开始风化了,他们造的假农药,害得我越治虫越多。这个工人阶级的荣华到底又有什么本事呢?当了几年的工人,不但没有向家里交一分钱,反而还把我们的收入用了三千多元,这像话吗?而且拿去的钱又都谈恋爱上,可恶!而他自己的工资又都吃喝用了,没有积攒分文;他手里没钱时,即使借钱贷款也要买高档的商品,他们对国家、对社会究竟有什么贡献呢,广播上还口口声声喊工人阶级如何的高尚,他们对国家的贡献如何大,这话只能骗到以前的王富贵了,我现在看透了工人阶级。说他们对自己的贡献最大还差不多,他们挣来得钱完全用在吃喝玩乐上,或是购为自己服务的机器。我们农民挣的钱大都买了生产资料,是为了再创造财物。工人用的工具、机器都是国家的,既然是国家的,那就有我们农民的一份;这不是就是靠我们农民的本,挣来了钱,再来歧视农民吗?他们有屁的真本事,要他帮点忙不但不理,反而把我往派出所拉。看来我原来指望荣华来帮我的忙是错误的,是没指望的。俗话说:人不求人一般高;求人不如求自己。如果自己都不拯救自己,那还有谁有来拯救你呢?对!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靠自己了。 ” 阿富似乎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想了这些后,又把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全部翻了一遍,又想:“难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还不如那个女孩?那天电视放到地主欺压穷人的时候,她就说:要是是我我就要和他们拼掉!难道我就不敢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吗?当时,我父亲不是也很凶吗?我心一横,硬是揍了他一下,他不就老实了些吗?前天,我们硬要和他拼,不就把他吓跑了吗?对!跟那些欺压我的人拼!这才是我唯一的一条活路。”阿富感到亢奋,有些激动,两手握拳从被子里冲出来击向屋檩和瓦板,随后又继续想:“如果他们真的来抓,我得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叫他们看看我王富贵还是那种好欺负的人啵?——哎呀!这是背理违法的行为呀!——噫!他们颠倒黑白,冤枉好人也是违法的呀!对!无理只有用无理的办法来对付。他妈的,真闹出人命案了,我还要杀掉那个鸟官,再去火烧派出所,还要大闹乡政府,一命换几个有什么划不来呢?!反正这样活着也不能有安宁的生活,不如和他们决一死战……”阿富越想越觉得他找出来的“拼”字是千真万确的。 果然,阿富吃过早饭后,村支书吴仁义就派人来喊阿富和王强们到村里开会。他已经想好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怕他们了,所以他脱下大衣就去了。 村会议室设在一栋房屋的中间,两端有耳房。南端耳房的窗下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两个全副武装的派出所干S站在走廊里。 阿富一见起初心里很紧张,很怕,但他马上又一想:我为什么要怕他们呢?他们只不过是穿着画皮的衣裳,其实干的尽是吃人的勾当。所以就照常大模大样的向会议室走去。 一个稍高的干事在小声问村支书吴仁义:“哪个是王富贵呀?”“那穿蓝色胖些的就是。”吴仁义快速地指了指阿富说,高干S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是这样计划的: 本来写信告状的主笔是王强,按邓某的意思应该是把阿富、王强都教训一顿的;但村支书一想:如果教训王强就要把事情搞得更糕,便向乡领导建议只教训阿富,因为阿富很容易制服,这样在群众中就能提高自己的威望;另一方面王强见了也会自动退台。于是乡村领导在几个秘密会上就决定只整阿富。 “王富贵,过来一下!”那个高干S要阿富到南端的那个耳房里去。 “叫我来开会的嘛?到哪儿干什么?”阿富怕中他们的奸计,所以不敢轻易过去。 “王富贵!你跟我老实点!叫你过来你就得过来!”高干S咬着牙说。 “凭什么跟你老实呢?”阿富不在乎地回答。 阿富今天的表现把王强们都惊呆了,使他们喜忧交集,喜的是阿富变了,忧的是这样会把事越闹越严重。 “你还嘴硬呐!”高干S说着就向阿富走来,并且狠狠地甩了阿富一巴掌。 阿富左手摸脸,口里咬着牙说:“好啊!”,接着右手就是一拳。高干S被打回了原处并且在往下倒,高干S一想后面地上是块石头碰着头了就要开花,便及时向后伸出双手着地,才避免了头破。 和高干S一起来的矮干S,就是那个要罚阿富五元钱,并且用电棒打过他的干S。矮干S一见阿富竟敢动手,便“呀——”的一声;双脚腾空,两手冲拳。直扑阿富。 阿富急忙向右后侧退了一步。 矮干S落到阿富原来的位置后,就用马步冲拳向阿富进攻。 阿富的身子向右后侧急忙一闪,同时左手冲拳;矮干S闪过后左腿提脚,正中阿富的小肚。 阿富一见打来的腿一面躲让,一面用右拳横打,正中矮干S的胸窝。矮干S连退四步,几乎跌倒。 同时,王强的“忧”字在脑里占了上风,于是便喊:“富贵!住手?!” “不要你们管,反正后果由我负责,与你们无关!”阿富打退矮干S后说。 这时,吴仁义在会议室里急忙跑出来喊:“王富贵!你竟敢故意殴打国家工作人员。王强,还不把他抓起来!” 王强又一想:反正已经闹起来了,也只好让他去闹。于是就没有理会支书的。 “好!你不抓,我去叫人来抓。”吴仁义说着就去叫人去了。 高干S被突然袭击后,感到非常意外,所以一时不知所措;但他沉思了片刻,便一个快速翻身站了起来。站稳脚后,说了声:“婊子养的!”就用马步变弓步冲拳向阿富打来。 阿富正在和王强说话,被连击几拳,退了三步后,站了个半蹬马步。 高干S继续用那招打来,阿富觉得这几拳很有点份量,便急速用左臂由下向上拦开打来的拳头,接右拳一个兜打,打在高干S的下巴处,顿时,高干S就四脚朝天地睡在了地上。 矮干S站稳后,便用连环腿“啪—啪—”地打来,但是由于功力不足,要领不熟,所以一脚打在阿富的胸上,他不觉得重,退了几步就站稳了脚。 矮干S继续用连环脚打,阿富便“哈”的一声,身子前倾胸部硬顶打来的脚,接着,双臂火速抱住了此脚。矮干S想用另一支腿串上来,结果一起步,阿富的身子就用尽全力向右后侧旋转。把矮干S摔到了高干S倒过的地方的南面,接着;便听到“扑”的一声,矮干S在浅浅的雪地上扑了一个雪人。 高干S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后,见势不妙就跑到耳房窗下的车上拿出电棒和手铐,来捕阿富。 矮干S吃了一口雪后,一个筋头翻了起来,恼羞成怒地解下武装带打将而来。 阿富一见回头就往距此二十米远的村食堂那里跑,因为食堂的屋檐下有些棍棒。 两个干S几乎同时喊:“快!抓住他!”,“快!别让他跑了!”说着就追了过去。 阿富抽出了一根虎口粗细二米多长的木棍,火速转身过来,成左虚右实的虚步,横棍而立。 两个干S一见,阿富的棍上有排山倒海之力,陡然站住,互相递了个眼色,就一左一右地分开了。 突然,左边的矮干S抽出一根木棍直冲阿富。阿富见了一个哈腰便向前跑了五步,转身,照样站着那个姿态。那根木棍子正好打中高干S的腿,高干S“啊”了一声后,就拣起来又朝阿富冲去;阿富急忙用木棍打开。 矮干S便乘机腾空落到阿富前处二米,紧接着一个旋身,同时手舞皮带,打破了阿富扬起来的手,木棍顿时落地,片刻又见鲜血直流。 阿富“呀——”的一声,双臂猛臂下来,两掌同时落在了矮干S的颈上;矮干S“哎呀”了一声就倒下了。 此时,高干S已拿着电棒逼了过来,阿富正欲后退,不料,矮干S在地上用两脚打倒了他。高干S用电棒连杵了两下,搜出腰间的手铐铐住了阿富的双手。 此时,太阳在东方很高的天上,尽管它是火红的,热烈的;但是由于大气层里有厚厚的、冰冷的黑云白雪;所以此时的阳光是那样的惨白无泽,是那样的软弱无力,此处的大地是这样的惨淡苍白,是这样的冰冷凄凉。 矮干S爬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系上了武装带,又整理了一阵衣帽后,就朝阿富腰部两脚,还喝到:“还不站起来!” 这时,村支书带着四个民兵拿着绳子和棒头也跑来了。 高干S觉得没过瘾,便俯身抓起坐在地上的阿富。阿富吃了两电棒有些迟钝了,加上双手有些疼痛,所以只能怒目视之。 高干S把阿富抓起来后,杵了一电棒,接着又是一铲脚,把阿富又打翻在地。 “好啊!”阿富咬着牙说了一声。 “是好还是坏?!”矮干S上去又是两脚。 高干S抓住阿富又要打。 王强实在忍不住了便上去阻拦说:“你们还讲不讲理呀—?!”甚至要哭起来。 “噫?你想干什么呢?”高干S放下阿富转身反问王强。 “把他也抓起来!”矮干S说。 村支书一见怕坏了大事就上去劝住了。 两个干S便把阿富攘到了摩托车上。 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看客,有指着阿富笑的,也有感到惊讶的,唯有肖大兵伸头去问阿富:“滋味怎么样?” 阿富用一种轻蔑眼光看着这些说他、笑他的人。 摩托车已经开响了。这时,惊慌的赵婶跑到车前跪下哭喊着:“放开我的儿啊!我的儿子到底犯了什么罪呀?你们一来就抓!我苦命的儿子从来就没有干过坏事呀!……” 围观的群众脸色也渐渐地严肃起来了,有的开始小声议论,有的感到有些不安,有的不敢再看阿富。 吴仁义忙忙上去劝赵婶:“他打骂了老年人,弄去教育一下就会放回来的。” 摩托车便乘机一个绕道呜呜地跑了。 赵婶转身追了两步便跪在地上大声哭喊起来:“我苦命的儿啊——!”声音撕人心肺。 阿富回头一见也情不自禁地哭喊了一声:“妈~~~妈~~~!”声音催人泪下。 阿富被押进了派出所办公室,所长一见便故意嚷:“谁叫你们上铐的呀?还不赶快取下!”高干S上去取下了手铐后,所长就叫阿富坐下了,两个干S就到门口站住了。 所长问:“听说你们又投过告状书,是不是?” “是的。” “那么,都投在哪些部门呢?” 阿富也说了。 所长听后“呃、呃”了两声又说:“这样乱告不好啊!有什么事应该向你的基层单位反应,他们处理得不好再逐层上诉才对呢!” 阿富没做声。所长又问他为什么要打骂他的父亲;阿富便说了些他父亲的情况。所长又他为什么要拦路,他说没有这事,所长就要他吃饭去了。 下午,阿富戴上了手铐押进了审讯室。室里审讯员和笔录员坐在上面,三个各持电棒、棒头和橡胶皮带的干S在两旁和阿富的后面。 审讯员问阿富的姓名、住址、年龄。阿富想没有干坏事怕个屁便一一回答了。 审讯员问:“你为什么要拦路抢劫,调戏少女?咹?快说!” 阿富回答:“没有这事!” 站在左边的拿棒头的干S走近阿富喊:“跪下!”说着朝他的小腿就是一棒头。 同时,后面的干S向前一大步,举起皮带朝阿富头部猛抽,口里在喊:“你不老实!”接着又是一脚,把阿富踹跪了。 “到底有没有?咹?” “没有!” “看来你不尝点这里的厉害,你是不会承认的!”左边的说着抓起阿富一拳,把他打到了右边。 右边的高干S一电棒,接着一脚,又把阿富打到了后面。 后面的又是几皮带一脚,又把阿富打到了原处。阿富便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左边的干S便出去端来半盆带有冰雪的水把他淋醒过来。 审讯员又问:“王富贵你是怎抢劫的……”。阿富总是说:没有。于是就把他推到拘留室里去了。 拘留室里还有两个被押人员,一个据说是偷了东西的,一个说是打了架的。都是因为家里没有拿钱来交,才没放他们回去过年。 次日即正月初六,阿富又被押到了审讯室,要他承认“流氓罪”和“虐待老人罪。”他仍然说:没有。他们又毒打了一阵后要他承认“故意殴打工作人员”的罪,他说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就又打了一阵后便又送进了拘留室里。 那个矮干S给阿富们送来中饭(一人两个馒头)的时候,突然要偷过东西的那个把尿桶挂到自己的颈上,又叫那个打过架的对准桶子屙屎,他们都老实地做了。 矮干S又要阿富去把尿桶取下挂到自己的颈上吃饭,阿富没有睬他。矮干S便亲自提起尿桶去挂,阿富突然发怒了,扬起戴铐的双手打向矮子,只见矮子向后一仰,尿桶因此淋到自己的身上。那个偷东西的便笑,矮子正要出气转身甩了他两个耳光,又回头对阿富说你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随后又命偷东西的和打架的用脚去踢阿富。踢后,把阿富的午饭分给了他们。 初七,他母亲给阿富送来了大衣和一些副食,因为昨夜就又刮起了北风,今天早晨又结了冰。 一个干S接过了大衣和副食就要他母亲回去,他母亲说从十多里外的家里走来路上滑溜溜得摔了好几跤,非要见见她的儿子;这个干S无奈便答应了。 这个干S开门便喊:“王富贵出来一下!”阿富一见他母亲来了便急忙掀开腿上的稻草一趄一趄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就再也不想往前走了,身子靠在门边喊了声:“妈!这冷的天谁要您来呀!”阿富又一见母亲的额上还在冒汗,身上又沾了不少雪和泥,肯定是摔了跤的,顿时感到无比的内疚和不安,觉得良心应该受到世人的谴责,便把头往里一转就飞出了两颗泪花。 他母亲一见阿富鼻青脸肿的面目,浑身是泥的衣服和站不稳的双腿,便突然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怎么要受这样的罪呀!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他母亲像要把阿富拉回去似的。 “妈!您别管我的……。”阿富觉得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咽喉。 干S一见急忙推开阿富,关上了门,又要赵婶赶快回去。 这时,那个高干S和另一个干事也来把赵婶往外拉,并说:“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场所。”但是赵婶还是哭:“共产党啊!毛ZX呀!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呀?!……来救救我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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