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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报仇计划
阿富想到这些屈辱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报仇雪耻,阿富把报仇的想法告诉了王强。 王强是高中生,爱好文学,经常看报纸,家里就订了份《荆楚报》,对近来的形势有所了解,有时也写写画画。 王强听说阿富要告D大人很支持,就说:“如果要教训D大人,首先就要把他的叔叔县委邓书记搞下台。要告县委书记邓某,必须要更多更详细的事实。”阿富问:“哪怎么办呢?”王强想到邓村的好同学李清便说,“你去把李清叫来。” 阿富像得令似的骑上自行车就去了。...... 王强直接了当地对李清说:“现在党中央、国务院是下了决心要严惩官僚和经济领域里的犯罪分子。我们想借此机会告一告屁股邓小龙,这个没有脸的矮东西,你离他们近些,接触的多些,掌握的实事详细些。因此,想请你出手。” “告状,这不行。他的叔叔在县里当官,告不过。”李清说。 “要不,我们先举报他叔叔的官倒行为;把他叔叔告倒了,D大人小这个狗日的就狠不了了。”王强说。 “这还差不多,现在电视、广播、报纸都是这样的新闻,这个办法很有希望,可以一试”。李清说。 “好,就这样,你回去把举报信写好后拿过来,我们再综合一下,就寄出去。”王强说。 “我们镇就有一个反官僚的新闻你听说过没有”李清说。 “什么新闻?你说说。”王强问。 “就是今年在镇礼堂举办五四纪念会的时候,散发传单的新闻。” “只有耳闻,不知详情。你知道详情吗?” “我不但知道,还捡了一份传单呢!” “带上了吗?” “没有” “下次来时带上”。 “好的,那我走了。” 第天,李清写好举报信后就急急忙忙地来到王强家里,却忘了带传单。 王强把这个举报信经过修改综合后,阿富便第一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王强、李清都签了个假名,直接寄到了地区纪检委。 一天傍晚,阿富扛着锄刀回家,突然听到他母亲和他父亲的吵架声: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昨天在那个骚婆娘的身上困得安逸吧?!说呀?和那个偷人的在一起那么会说,现在怎么不开口了啊?咹?”他母亲的声音有些发抖,可能是气的。 “人家造的谣,别信!”王仁喜小声说。 “你那时说不是真的,我要找证人,你怎么不敢对证呐?!怎么就坦白地向我下跪求饶啊?!你这个老不不要脸的东西把我踩在脚下过了几十年!今天,我不管怎样也不能饶你了!”他母亲一面说一面把王仁喜往外拉:“走!到干部那里评理去,到外面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你到底给了多少钱给那个骚婆娘了?你究竟告不告那个卖淫的?” 肖村的人都知道他母亲只会不声不响地干活,小心谨慎地做人;谁知她还有如此胆量,如此口才,如此厉害! 大门口看热闹的几个妇女都感到惊讶: “真没想到赵婶还有这么厉害!”肖德秀说 “是呀!”陈秋香说。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刘小芳说。 “可不是吗,人的忍让是有限的;就像火山下的热量一样今年积点,明年积点,积到一定的限度就爆发了。”肖德秀说。 阿富被这个意外震懵了:我真不知这个老鬼还干过这等卑劣的勾当,难怪那年,钱生的大哥钱元看到了我,就向周围的人讲一个小干部的故事: “我们队里有个小干部,队里本来指派他帮助并且监督一个思想落后的富农分子妇女;可是他其心不良,兽性大发,便想占人家的便宜;而那女人正是这号货色,真是郑家的郎说到了何家的娘-——正合适。这个小干部就以给那女人上政治课为由,经常背着他的老婆去与那女人睡觉。他的老婆苕得要命,就真的以为是去开导开导别人去了。” 钱元瞟了阿富一眼又讲: 那年,这个小干部在鱼池坝上值夜班,天刚黑那女人就一闪一躲地往坝上走去。我出门看见了,还以为是偷鱼的或搞破坏的四类分子呢!就急忙跟着去了。指望抓住那个家伙了,做个刘文学式的英雄的,没想到她不是来偷鱼的,而是来偷人的。 真她妈的过瘾:那个小干部已经迫不急待了,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 快上来呀——! 你这个馋鬼。 你不馋来干什么呀?。 呃!你家的婆娘有没有知道呐? 她知道个啥呀?她只知道傻干活。 跟我家的那个憨鬼一样,白天跑来跑去的忙个不停,到晚上像耕了几亩地似的,到了床上身也不翻一个。 那就让他们各自憨睡去吧! 叽—!那女人便嘻的笑出了声。…… 钱元又看了王富贵一眼继续讲: “他妈的真倒霉,英雄没当成,挨了顿冻。次日,我就向那个憨鬼透露了一点消息。后来憨鬼跟苕女人也说了,那个苕女人在一天中午发现小干部在一块棉花田里迟迟不回家吃午饭,等了一会那个女人也向那块田里走去。这时才明白了,才相信了我的消息。苕女人便要去告状;这个小干部还狡辩地说:这不是真的。傻女人指出了时间、地点和证人,这个小干部才老实了,就向他的女人下跪求饶,要她不要去告状,以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告了状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苕女人就果真没有去告状。真傻!” 钱元讲完后还故意问富贵:“富贵,有意思啵?”谁知他讲的那个小干部竟是自己的父亲!不。是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阿富想完后气得咬牙切齿,因为他觉得:“干这种勾当是人最可恨,最该死。” 老鬼被拉到门中,看见了门口路上的人都在看他的把戏,又突然看见阿富在门外看见和听到了这些;他想现在若让她继续闹下去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于是就扬起拳头打掉赵婶拉他衣服的手,还恶狠狠地说:“抓贼拿赃,捉奸捉双,只凭别人说的算什么事!” 赵婶想:“这样的男人太没良心了,太可恨了。我跟着他拼死拼活地做了这半辈子没有得到他的丁点好处。家务事他不管,做的一点工钱和收入,自己吃了、喝了、抽了烟都不够;还去干那事。这不行!我跟着他这几十年,他就这样对待我!我对他再也不能留情了。”于是就继续还击:“那年在坝上跟哪个在睡?!那天中午收工以后你和那个卖骚的到棉田去搞什么?!还有那次在仓库屋里……。没有?没有睡你把我家的钱给她干什么?……你好没良心!把我从牙缝里节省的钱拿去……。”她强忍着欲流的眼泪,但她没有哭。 阿富想:“狡猾的老鬼干了这样的勾当还想抵奈、狡辩和继续欺骗我们,这太卑鄙、太无耻、太可恶、太可恨了!难道这样的父亲值得我去孝顺、去尊敬、去服从?!难道我还能让这样的统治者统治吗??!!”他顿时感到这么多年来对他父亲的孝顺和敬畏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他才知道了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极大的欺骗;所以他感到无比的气恼和羞耻。于是他情不自禁地端起锄柄朝王仁喜面部捅去。 老鬼不相信阿富竟敢动手打他,所以没有提防,一锄柄把他捅得四脚朝天了。 阿富一见被自己捅倒在地的父亲,心里莫名地慌张起来,感到内疚,锄刀便从他颤抖的手里滑落掉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打过人,尽管别人经常打他,况且现在他打的人又是他的父亲,所以心里一阵慌乱:“我怎么是个这样的不孝之子呀?我怎么能这样的对待我的父亲啊?”想到这里他不知所措,就晕乎乎来到了床上,随后就蒙头睡了,把复杂的思想、矛盾的念头都埋在了被子下面。 他父亲由于气愤、羞耻、惭愧,露出了难堪之极的面色。他慢慢地起来,又坐到了桌旁的凳上,突然嚎哭起来:“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呀!我该死,我该死呀!嗷、嗷……” 他母亲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怜悯的情感,但她又一想以前不正是由于可怜他才饶他,才造成自己在他脚下过了这么多年吗?她这么一想这种怜悯的情感就很快消失了,便指着继续嚷:“嚎啊!你当初睡在那个野婆娘的身上那样高兴,那样快活;说我丑陋没情感,说那个野货漂亮懂爱情,和那个野东西睡得那么安逸,还嚎什么?!”她越说越气愤:“嚎也不行!你不把给那个野婆娘的钱拿回来,你不去告那个卖淫的,不管怎样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小妈,这是干什么呀?你疯了,都这把年纪了还管这些干啥呀?!”王强的母亲来劝赵婶了。 这时,他父亲没哭了,坐在桌旁把脸用胳膊埋在了桌上。 “大姐!他好没良心啊!你知道他这几十年来是怎样地对待我的吗?……”说着就哭了起来。 “知道、知道。年轻的时候都过过来了,都忍住了,现在还说什么呢?” “我再也不能忍了啊!大姐——”赵婶在继续哭。“算了,算了!到我家吃饭去。”王强的妈说着就把赵婶往她家拉。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算了的!” “今天到我家吃了饭再说。” 王强的妈这才拉走了赵婶。 次日,赵婶便向村治保主任反映这些情况,并要求他依法惩治那个卖淫的。治保主任解释说这样的事他管不着,再说这样的事现在又多得很,就算了。赵婶却坚决要他出面解决,治保主任只好答应:调查后再处理。 其实,治保主任并不准备去调查和处理,但由于赵婶三番五次地去找,治保主任才去要那女人来给赵婶赔不是并退点钱;不料,治保主任一去挨了一通骂,因为那个女人的理由比他充足多了:“老娘身上的东西,你管得着?!用了老娘的东西,老娘就得收钱,怎么样?”治保主任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放弃这个想法。但是赵婶还是要治保主任肖恩去解决问题,他便想到了一条既不惹那个女人又能解决问题的妙计。他先打电话要荣华回来,再到老队长家跟老队长说:“你原来跟王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您就去说服一下赵婶吧!……” 傍晚,王荣华骑着“重庆80”的摩托车回来了,和往常一样喊了声:“爸爸!”他父亲“唉”了一声。但是往常不是像这样的,而是乐呵呵地说:“回来了!回来了!”这几天王仁喜总是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两脸也明显消瘦、黑暗了,所以显得更难看了。所以荣华在吃晚饭的时候说:“看,你们把他搞成什么样子了!”说着不屑地瞥了阿富一眼。阿富只顾吃饭,没有做声。他母亲才说:“他是自作自受吔!” 荣华用讨厌地眼光看了他母亲一眼说:“搞什么名堂?”说完便去钵里夹菜,但是他在钵里翻了翻菜,没夹就空着筷子回来了。 “你问他!”他母亲用筷子指着王仁喜说:“问你的老头子,这几十年都搞了些什么名堂?” “还没骂够?”他父亲不满地说。 “你脸都不要还怕骂吔?”他母亲说。 “真是……!”荣华吃了半碗饭放下筷子后,搜出手帕在擦嘴。 不一会儿,治保主任就和老队长一起来了,阿富急忙拣出两把椅子,并请他们坐下。荣华不慌不忙地搜出烟来,递后,也递了一支给移到墙角的父亲。 他母亲从厨房来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便问治保主任:“你们怎么处理的那个卖淫的”治保主任说不好处理;赵婶说:“那就不处理了呐?” 老队长接着话说:“我说,赵婶呐!这件事就关着门解决了算了。以后老王把钱交给富贵管,家交给富贵当,他只老老实实地干活,安分守纪的劳动来将功补过就行了。——你说,要人家干部去处理,现在又不像我们那个时代,不对就揪出来游行、批斗、劳改。现在都是罚钱,罚钱还是罚你家的,这叫他们怎么处理呢?” “改革开放都上十年了,人家城市里像这样的事都公开化了。您现在还在告这样的状,要是在城镇上别人还要把你当疯子看啰!”荣华说。 “你在外面工作了几年,学习了几年,跟着干部都学到了牛粪门里去了,学到了骂自己妈的本事,该能干了吧?!”他母亲这样说荣华。 治保主任连忙解释说:“荣华是说,现在人的观点变了,不像以前了;所以不能按以前的眼光看问题了。” “是啊!赵婶,我们还按老眼光看问题,那问题还多得很呢!管不了的!我说就按先说的那样解决了算了。”老队长吸了一口烟说。 “不行!不管怎样我就不和这个老东西在一起过了,要那个淫妇的来把他接去。” 老队长又说:“不行啊?!赵婶,你家富贵也该操心了,这样闹下去恐怕不好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是顾全大局,成全他人的。这次为了你家,为了富贵就顾全顾全吧!” 他母亲还是不答应就这样便宜地解决这个问题。当阿富听到老队长说要把家给他当时,心里很激动,很兴奋。因为他看到和他同龄的人早已当家作主了,所以他早就想当家;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和他父亲争。但是他自从前天发现他父亲还干过如此卑劣的勾当时,才有了这股勇气。他想:“难道我还能在这样的父亲的指挥下干活吗?还能被这样统治者统治吗?”所以他现在一点也不怕他父亲了,有时侯还敢狠狠地瞪他父亲几眼,王仁喜一见身子一缩,以为阿富又要打他;反而惧怕阿富了,现在每次碰到都是如此。真是英雄成了狗熊。当阿富又听到他妈要他父亲远走时,他想:他在家里不好过,不如让他跟着荣华去生活。便说:“就叫他跟着哥哥去生活。” 但是,荣华起初不愿意。然而,老队长和治保主任又劝了一番后,他才答应了。 老队长见赵婶没说什么了,就叫他父亲把家底交给了阿富。当阿富接过他父亲给他的全部余款五百一十八元时,怎么也数不清,因为手颤抖得不听使唤,心也不停地乱跳,脸上兴奋的表情是无法形容的,更难描绘出来;心想:“从今以后自己就是自己的主人了,也是家里的主人了,一定要好好当家,把家园建好,挣一笔钱来,重振精武,看那些鸟男女还笑话我,欺负我啵?” 阿富当家后,就更加勤快、更加吃苦耐劳了。虽然这几天还是很冷,别人也仍然在家打牌,但他却摘掉了那顶帽子,脱下了那件大衣,到田野去查看了自己的庄稼;该施肥的田块又买肥施下了,要开沟的田块又去开了沟。 腊月的一天,肖会计提着黑色的包,肖大兵带着帐本,挨家挨户收缴提留款及各种各样的费呀、税呀。到肖钱生家的时候,钱生正准备出门,肖大兵急忙叫:“喂,回来,回来,收提留了。你家下半年的提留是壹佰捌拾叁元,屠牢税五元,水利建设费十五元,治安管理费二十元,集体事务公摊费十二元,公共设施维护费十五元,共计两佰伍拾元整。” “啊!这么多呀!可是,现在家里一分钱儿也没有。”钱生有点惊讶。 “家里有存款吗?”肖大兵问 “也没有”钱生说。 “没有,家里总有黄豆,芝麻!下午拉到仓库去抵”,肖大兵说。 钱生有点犹豫。 肖会计补充说:“这不仅解决了你们的卖粮难的问题,而且减少了运输费。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那价格怎么样?”钱生问 “保证比粮站高”,肖大兵张着大口说。 “好吧!”钱生答应后就出门了。 此时,阿富正在家里修补猪圈。 “咦!见长进了啊,嘿!三斤重的扁鱼看不起来——还是瓦匠呢?!”肖大兵冷嘲热讽一阵后开始翻开帐本说,“你家提留都交了?” “肯定交了啦!”阿富被溪落后有点恼火。 肖大兵说:“那就交五元的屠宰税。” 阿富说:“今年不杀猪,准备把猪卖掉。” 肖大兵说;“那就交五元的检疫费。” 阿富反问:“卖个猪怎么还要交费呀?” 肖会计解释说:“这是党中央的政策,政府为了保证人民群众能吃到放心肉,要求各级政府特别是村级单位要对牲畜进行防疫、检查……” “跟他废什么话呀,不交让乡里的联防队来捉去,到那里他就知道怎么要交了。”肖大兵不等肖会计说完抢着威协道。 阿富一听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一张的票子递给了肖会计,肖会计很快跟他开了收据。肖大兵在帐本上写画了一下并说:“这就对了,要做良民,不要学刁民。” 下午,郑德光、肖会计、肖大兵已在仓库里摆好了磅称、桌椅等,库房门外还摆了一张风车。 仓库即原来的生产队队部,原来的队部有三栋大瓦房,两栋是存放粮食的仓库,一栋是队干部办公,群众开会学习和存放生产资料的地方。“抓革命,促生产”的时代,这里曾经有过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那时以阶级斗争为纲,地主、富农是要在这里挨斗的,反坏右在这里是要挨批的。 改革开放后不久就拆掉了两栋,现在还能看到残砖断瓦和墙基痕迹。如今,生产队改成小组,组里的一切活动就只能在这栋库房里进行。陈旧的墙头上还有阳雕的红五星和它的光芒,但被灰尘覆盖,显得苍白无力。墙面从覆盖的石灰下,还能模模糊糊的看见红色的字迹:“抓革命,促生产。毛泽东思想万岁!”。看到这些人们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并不遥远的过去。 第一个前来交粮是贵生,他扛着一袋黄豆放到磅上,郑德光验质量看称,肖会计记帐算钱,肖大兵负责管场子,他引着贵生把黄豆倒在了西北墙角。 随后,钱生用板车拉来三袋黄豆,一袋青豆,钱生的二哥元生用自行车驮来一袋芝麻,仁贵、肖德兵都用板车拉来的。 郑德光验质很苛刻,在钱生的粮袋里翻了一遍,还要翻二遍。 元生便说:“将得来,过得去就行了。” 郑德光看了看元生说:“你们过去了,我们将来怎么办呢?” 肖强等了一会儿就有点烦了便说:“郑村长, 能不能快点,我们交了还有事呢!” “只要大家不掺石头、砂子,把粮食整干净,一句话——不搞共产党的诡,不挖社会主义的墙脚,我们不会为难大家的。”肖德光向大伙们说。 “谁敢搞共产党的诡,啊?吃了豹子胆的吧!”赵永福故意问交粮的群众。 收粮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肖大兵跟来跑去的喊:“你们都看好了倒啊!”突然看到肖德兵倒出的豆子里灰尘很大,便去跟肖德兵说:“你的豆子有问题,不要再倒了,拿去过风车。” “有啥问题啊?”肖德兵不认可。 “里面灰尘,杂子太多。”肖大兵说 “在土里长的,在地上打的,有点灰尘算啥问题,又不是人养的东西。”肖德兵解释说。 “啊?你骂谁不是人养的东西!”肖大兵不知道是有意找岔还是听误了话,突然发怒了。 “骂了你怎么样?你再找岔我还想揍你呢!”肖德兵也不示弱。 这时,江有金来劝肖德兵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还是家门,俗话说低头不见抬头见,较什么劲哟。” “谁和他是家门,我们肖家没有这样的种,你看他的模样?”肖德兵气得很。 “反了,反了,这完全是不把共产党的干部放在眼里,完全是想犯上作乱,完全是对共产党的领导不满,对社会主义不满。”肖大兵自认为这几句话说得很有分量,很有水平 ,并且要肖德兵到村长那儿评理去。 这时,华仔扛来一袋青豆,看到他们在青豆堆旁争吵,心想我的豆子里砂子多,很难过关,不如趁肖大兵不注意倒到他背后的黄豆堆上了事。于是迅速地把一袋青豆倒在了黄豆堆边就离开了。 肖德兵听到肖大兵的这番话后,气也不是,笑也笑不出声,觉得跟这样的人吵架有点掉价,就没有回话。 肖大兵以为肖德兵害怕了,便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神态。 不一会儿,郑德光走来准备制止他们的争吵,一见黄豆堆里的青豆,顿时,火冒三丈,开口便骂:“那个乌龟王八蛋倒的,没长眼睛的东西!” 肖大兵见村长非常气愤,接着也骂了起来:“哪个野驴子的倒的呀!瞎了你娘的狗眼!”而且显得比村长更气愤,口张得更大,声音更响亮,肚子挺得更高。 骂完后他用讨好的眼光看村长,见村长余怒未消,憨笑着问“还骂啵?” “还骂个球!”郑德光没有像以前拍马屁那样给他鼓励的眼光,而是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肖大兵吓得一缩,就不再说话了。 阿富修好猪圈后,又到肖德兵家捉了两个小猪饲养。总之,凡是家里的事他总是寻找着去做。每当他想偷懒的时候,就想到了众人的欺负、没钱的苦处及与D大人为钱打赌受辱的事。因为他想有了钱就有人和他交朋友,有了朋友就有了势力,有了势力就不怕D大人不低头。 晚上,阿富便把开支的钱记上帐本,还预算开支和收入。他突然想到还有十多天就要过春节了,过年费最少也要二百元,又数了数手里的钱已经不足七十元。经济来源也只有一个一百多斤的猪子,这是准备过年杀的,看来现在也只好卖了再割点肉回来过年。他在这样地安排着。 闲时,阿富便跑到王强那里取点当家的经,问问告状的信是不是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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