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大闹洞房
突然,一阵北风吹来,阿富一惊便站了起来,再扒开篱笆看时,新娘子已经不见了。他便悄悄地往李家的屋里走,可是见老李从堂屋走出来,他只能退到无人的墙角。 夜色渐渐降临,送亲的人终于走了。阿富再去时,钱生和瞟眼子们已挤进了洞房;可是老李连堂屋都不让他进,他只好扒到窗外看着他们闹洞房: 瞟眼子俯身伸头望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戏道:“娘子—— !你跟我们这几位弟兄准备的什么赏品啊—— ?!” 新娘子便从盘子里拿出水果糖来一个一个地分发。 赵永福又要新娘子亲自喂到口里,新娘子不干。 “不喂。那我们是不罢休的!”康小生说着按灭了电灯。 阿富想,应该溜进去看才过瘾。但是他走到堂门口往里一瞧,老李端着一盘糖果在发给席上的客人。阿富便很快躲到了门腔外,身子笔直地靠着门腔,头以九十度的角向内探视,但是不敢伸的太长,因为他怕被老李射来的目光击中。 东边桌上的首席坐的是那个在乡政府工作的办公室主任,他正端着杯子说:“喝酒可是我的本职工作,跟我比酒量,那不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吗。”说完一口抽了个底朝天,接着连夹两颗花生米老远就往口里扔。 “海量!海量!胡主任真是海量啊!”在旁侧的江有金摇着筷子说:“来、来、请!” “要不是海量,我这个‘外交官’恐怕早就当不了了啰?”胡主任一面伸筷子,一面说。 “搞工作要酒量干什么呀?”一个客人不解地问。 此时,小李正在给胡主任斟酒。 “那你不懂,上面和其它单位来人,要是陪不好,那就办不好事情。”胡主任一面嚼着食物,一面说。 “哦—!”满桌的客人恍然大悟。 “我喂!我喂!” 阿富听到新娘子畏惧的声音,接着灯光也亮了;阿富的目光又投向了洞房: 新娘子刮开糖果,一个一个喂着。 喂给瞟眼子时,他的眼光像饿狼见到了小羊似的,恨不得连新娘子的人一起吞进口里。 喂到康小生时,他向前伸头一口把新娘子的小手含了一大半;眼直勾勾地望着新娘子。 新娘子喂完后,赵永福嘻皮笑脸地说:“娘子—— ,我们都是些抽烟的人呢!”新娘子顺手在桌上拿起一包烟一一递发。 瞟眼子又要新娘子点火,她不愿意,他们便又要动手动脚。 此时新娘子的身子在发抖,可能是有些害怕;便顺从地给这些可恶的男人们点起火来,可是一划燃,他们就吹灭;所以每个人都得划五、六根火柴才点得燃。 点完烟后,瞟眼子说:“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凡是新娘子都要和我们亲一个的。来呀—!”他一面说,一面向新娘子迈进;接着赵永福、康小生也跟上了。“哒” 电灯被谁关了。 阿富正看的津津有味,一见灭了灯,又气又恼,便小声喊:“钱生、快开灯!”一面喊一面轻轻地敲着窗上的刚板网,但是钱生没理他的。 “哪个?在那干什么啊?”老李从堂屋出来到厨房去,发现窗户那里有人便问。 阿富一见老李,身子一转就躲到了屋侧的暗处;见老李没有过来,这才平静了。他心里非常愤恨老李:“他妈的老李也太欺负人了,连屋都不让老子进。你接了个媳妇有啥了不起的。” 阿富一个转身又到了窗口,便听到房里的声音很杂;于是他就把耳朵贴着钢板网仔细地听着:新娘子在说什么不清楚,但叽喳的床声和板凳倒地的声音很清楚。“啊——!”新娘子突然惨叫一声。 这时,小李和一个客人才破门而入,打开了电灯,只见他们横七竖八地堆在床上。那个客人一见便发怒地嚷:“你们太不像话了!” 他们才像海水退潮似的下了床。 “小李以前也这样闹过我的老婆呢?—— !”赵永福比那个客人更有理地反驳道。 “三天无大小嘛——!”康小生不在乎地说。说着就都扬长而去了,那个客人也押着他们似的走出来了。 “怎么啦?!”小李在小声问。“这里有点疼。”新娘子指着胳膊说:“他们用手掐的。” 阿富一见这般情景,很气愤:“狗日的们闹得太过分了!” “富贵回家哟!”钱生在喊。阿富说:“我还没有吃晚饭呢?于是就到厨房去了。 肖德秀还特意拿来一瓶酒劝阿富喝,他怕老李见了嚷他,还有些迟疑。秀大姐便说他傻,说后又嚷:“不吃白不吃,吃了白吃了。这你还不知道!”阿富这才喝起来了。 陈秋香又说要给他找个漂亮的媳妇,还叫他明日一定去相亲。阿富一听便甜甜地叫:“香大姐——,真好!”。接着,香大姐又给他杀来一块卤肉,阿富大口大口地吃完后就摇摇晃晃地回家了。 一路上,阿富得意得很,加上酒劲发作,便飘然起来:不知怎的,突然觉得眼前有个阿妹在和他游玩,像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得意之余便情不自禁地高唱起来: 小妹子要过河,哪个来背我。 当的,的当。 还不是我来嘛—— ……
阿富回到家里,又摸进自己的房里拉了几次开关,灯没亮,便骂:“可恶的老鼠。”他只好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细细回嚼着今天,觉得今天混得比往日强多了,所以脸上流露出愉快的表情;但他想到钱生们闹房时,就变了,他真后悔自己没有参加。当他想到小李有了新娘子时,又后悔以前没有享受三妞的柔情,还后悔以前没有和三妞睡觉。于是又想到若是明天跟香大姐说的姑娘对上了,再也不能放过机会,首先就要享受享受再说……。阿富欣慰地带着这些念头渐渐地进入了另一个新的世界: 他梦见自己的台基凸起来了,房屋又是新做的,而且是和万元户一样的两层式的小洋楼,家里是他在当家了,他父亲只在向他交钱。屋里摆的家具也是新的,而且光亮如镜,可以照人。他梦见他穿着很新、很时髦的西服,系着领带,而且和三妞结婚了。三妞穿的衣服比小李的新娘子还漂亮。结婚时,家里很热闹,仁贵、贵生还有钱生都在给他老老实实地劈柴、挑水,还是秀大姐、香大姐在厨房烧菜做饭。他梦见结婚后和三妞时而逛公园,时而游野山,野山上的小草绿嫩嫩的。他躺在上面和三妞拥抱、接吻。突然,三妞起身跑了几步,又回头喊他,向他招手……。 “富贵!富贵!”他父亲在恼火地喊。 “嗯?啊!”阿富惊醒过来了。一见自己还是在这个又矮又黑的屋里,仍然吸的是老鼠腥味的空气。听到的又不是三妞温柔、清脆的喊声,而是他父亲恼怒的嚷声。顿时,他收敛了梦里的笑容。 “你跟老子胁板骨牢点长!你看什么时候了?!”他父亲继续嚷着。 阿富只在心里叫着:糟了!不知他父亲为何又发脾气,难道是起床迟了? 他父亲昨日就知道了李家是怎样对待阿富,加上李家又没来把他请去吃饭就有点气愤;但他又一想富贵也太不识时务了,也该再教训他一顿。但又不知道该教训阿富的哪里不对,反正该教训一顿,因为富贵的一切他都看不顺眼,都不满意。 阿富带着醉意出了房门,打了个呵欠,又伸懒腰,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父亲一见如同火上浇油,迎面上去就是一耳光:“跟我跪下!”随即又转过身坐下拍着那个又黑又脏的方桌嚷。拍桌声和嚷声连在一起,使阿富恐惧,心里砰砰乱跳,像要把身上的肉全部摇掉似的。但他一想:“父亲又无缘无故地骂我,不明不白地打我,还要我下跪,而且还经常这样。难道我就让他打骂一辈子吗?”况且又看到凶狠无理的父亲就横在自己的眼前。突然一股愤恨的力量冲散了心中的恐惧,再加上一点酒的威力,他握紧了拳头,拳头在颤动,咬着牙不满地反问道:“我怎么了?!” 王仁喜一见有点惊愕,但他马上就镇静了;因为他想:“难道老子还怕儿子吗?”他很快起身到神柜下拣起一把扫帚就勃然大怒地向阿富打来:“啊!你到底是想犯上啊?!” “你说犯上就是犯上!”阿富也发起火来,说着拿起了竖在房门口的铁锹,并且握得非常之紧。 这时,王强来他家借锹,说是去跟肖德兵家填台基去的。王强看见他小爸正气冲冲地去拿扫帚,便跑来叫“小爸,这是在干么?”接着又夺掉阿富手里的铁锹叫阿富出去了。 同时,他母亲听到嚷声,就在厨房里喊:“富贵,还不来舀洗脸水?!” “怎么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背着老子乱花钱,自作主张的干这干那;一点也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今天你是看到了的,老子说了一句他的不是,他还想打我老子。”王仁喜越说起气愤。 “现人家都是年轻人在当家了,再说您的年纪也大了;干脆就把家交给富贵当……。” “放你娘的屁!你说要老子到儿子手下生活,哪有这个道理呀?他爷没死我也不曾当家呢!”王仁喜很不喜欢别人干涉他家的内政,所以没等王强说完就骂了他一通。 “青年人当家要比老年当家生产效益高,发家致富快。您也应该让富贵兄弟早点锻炼才是。” “我家不是人家,你看他那个样子,无知无识的;让他当家,只有吃个大屁!” “不把家给他当,也应该让他有点说话的权利。”王强说完了这句话就拿着锹转身跟厨房里的赵婶说:“小妈,我借锹去给德兵填台基去了”。 过了几天,肖村关于阿富的新闻又有了新的内容了。 一个阴天的上午,阿富扛着锄刀下地去的,贵生提着一个破篮在割猪菜碰见了。贵生见别人都拿阿富开心,自己也想拿他开开心,于是就戏弄阿富说:“穷阿富听说你前日出人情钱,是想和新娘子亲嘴啥?”说完就眦牙露齿地笑。 阿富没有料到每次碰到他都是规规矩矩的贵生也对自己如此无礼了;他先是一愣:“这低三下四的贵生算什么粮食呢?穿得是破烂不堪的衣服,冬天连大衣也没有;住的是茅草屋;吃的是救济粮。家里的成员也是些次等不过的人:一个瞎眼奶奶,一个白痴妻子。”随后就骂:“狗日的,你也敢来戏弄你贵爷,想犯上?!”说着就一脚踩着了篮子,又扬起锄刀要打。 贵生一见情况不妙,一手拿着铲子向上架着,一手连连摇摆,“唉、唉!饶命、饶命!君子动口不动手!”贵生一面露着牙齿说,一面手之舞之地求饶。 阿富觉得这么多年没有做君子,今天却有人称他“君子”,于是就蹬了下篮子,说:“去!下次再这样,小心你的脑袋长包!”说完就像扛枪似的扛起锄刀,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走路姿态:抬头,挺胸、摆手地走了。 阿富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便宜了贵生,应该教训他一顿,给他一巴掌才是;但他又一想贵生也和自己差不多,家里穷被人欺,便回头用怜悯的眼光瞧了瞧贵生。 阿富锄了一阵草后,突然停止了,两手扶着锄柄,两眼凝视着不远的大路上。看三妞是否再从这里路过,想路上的青年男女为什么那快乐,那样有钱,那样轻闲。 他看到路上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走,他仰头看天时:才发现天要下雨了。 下雨的时候,阿富多半是陪肖会计的父亲——肖老头和另外两个老人家打麻将或是去找下一茬的小伙伴们打纸牌。老人们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差人的时候就要他冒着风雨去邀人;实在缺人的时候就要他充数,他便乐呵呵地笑着上场。 肖老头对阿富总是没有好眼光,好脸色。一旦打牌的人来了,肖老头只咳一声,他便自动让位。站到一旁帮他们重新分牌或记数,认真地望着人家玩。他看到别人吃子和和牌时很激动,总是说东道西的,手也不停地舞,于是肖老头就说他打岔,影响了他们,就赶他走开。阿富很不愿意离开,因为他觉得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玩的地方了。但他一看到肖老头的眼睛里射出了无比可怕的光,不由得一缩,只好依依不舍地走开了。 外面下着小雨,阿富准备去找华仔们。一路上先是碰上仁贵,仁贵说他想占人家新娘子的便宜。阿富被肖老头赶出来后很恼火,又见仁贵来愚弄他;所以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躲避和不理,而是把仁贵干的一些男女勾的事当众说了一通。仁贵怕家人听见这些,就向阿富认输了。 阿富没有总结这次意外胜利的经验,只是有些得意:“我富贵不是那样好欺负的人了!妈的!我谁都不怕了!”他昂着头,继续走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穷阿富是不是你前日没出钱,跟叫花子一样在李家吃了一早到晚才这样得意呀?”阿富又碰上了肖大兵们一伙。 阿富很有力地反问道:“谁说我没出钱?!” “出了钱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呀?又怎么没有让你入席呀?”肖大兵说。 “你看他穷得连屁都放不响,有什么钱上情?!我给他算了命:他这辈子是硬不起来了的!” 钱生的大哥——钱元说。 阿富想:“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这辈子穷了下辈子必然要富,他们这辈子逞了能,下辈子必然要遭殃。”于是就说:“但是,我辈穷了,下辈人肯定要比你们的下辈人富得多,贵得多。” 钱生的二哥——元生跟着他慢慢地念了一遍,突然大笑起来:“哈——有意思!” 肖老师走来听见了,便皱起了眉头,用冷淡而又怜悯的眼光看了看阿富,一会儿跟他编了一首诗: “取着富贵的名字, 过着贫贱的生活; 总是把富贵的希望, 寄在儿子的身上。 喊着富贵的汉音, 却用不上富贵的汉字 只好有些圈点代替, 还说自己的富贵名副其实。” 阿富一听,“呸”了两声赶紧离开了这里,继续前行目标是华仔家。 华仔学名叫肖庸,其意是消除庸俗,谁知他不爱学习,偏爱武术,最高学历是三个四年级,如今辍学在家好几年了。他最大的愿望是称霸肖村武林,夺取“武林高手”的桂冠。他想只要战胜了阿富就有希望实现这个愿望。前些年这个桂冠是肖强戴着的,去年肖强结婚后就被阿富取代了。 华仔这些天就一直在想,阿富这些日子运气不好,是夺霸的好机会,何不跟他来场擂台大赛,说不定能够出奇制胜呢! 华仔家住的还是没有翻新的尖子屋,他奶奶在房门边口补衣服。华仔,江永清和肖永林在桌上打牌。 阿富进门叫了声:“张大妈”,这是在叫华仔的奶奶。他奶奶说了声:“稀客。”并叫华仔把牌让给阿富玩。华仔说这局完了再说。 阿富坐到了空缺的位置,抬头看到中堂画是观音送子,又看门上对联。他奶奶的门上贴着:庸人自扰易生事,华而不实难成果,横批:福如东海。他妹妹的门上却是“福如东海长流水,寿胜南山不老松。”,横批:如花似玉。再看华仔的房门上:靓女十六一枝花,丽丽娇嫩美如画,横批:永远发财。华仔家的对联是王强写的。 原来华仔有些不好的习惯,在外面总是毛手毛脚的,这个揪一把,那个推一下,结果是惹得是非多,吃亏上当的又多半是他自己。王强为了鞭策他,让他出门进门都看看,以此警示。结果华仔不买账,所以把对联贴成这样了局面。 华仔说;“富贵,想打牌,先比武。” “啊!”阿富开始有些吃惊再一细想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是不是拜过什么名师呀?” “没有,我自家的迷宗拳,想试试长进。”华仔起身了。 “好呀!”阿富痛快的答应了。 “走,到厢房里去,那里是空的。”华仔两手分别搭到江永清和肖永林的肩上来到厢房。 “还是按老规矩来,三局两胜为赢。第一局:拼拳;第二局:摔跤;第三局比武。”阿富一面说一面指着江永清和肖永林:“你们两个做裁判啊。” 阿富和华仔摆好架式,江永清在一旁喊:“开始。” 经过五六回合,华仔有点愄缩了,这时肖永林跟他加油说“华仔用空心拳。继续,继续。你不是说用空心拳自己不疼吗?” 阿富说:“他的骨头嫩了,啥拳也没用,你还是叫他快认输吧!” “不认,再来。”华仔左手捏了捏右手腕,摸了摸拳头说。 “好吧,这次叫你尝尝我铁锤的滋味。”阿富这次加大了力度,两拳后,华仔“唏”的一声躲让,连连甩手。“怎么样,认不认。” 华仔看了看手背上起了两个小包,而且疼得厉害,便说:“认了,认了。等会再比第二局。” 江永清这时有气无力的宣布:“第一局,富贵胜,武场休息片刻。” 阿富望着门外,略有所思。肖永林在后面向华仔使眼示,华仔突然从阿富后面偷袭,两手搂着阿富的脖子,准备用腿顶撞阿富。阿富闪电般速度用手抓住华仔的颈部衣领,屁股一翘,华仔便从阿富的头上摔到了阿富的面前,屁股重重与地面相撞,只听到 “哼”的一声,江永清、肖永林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仔,好了啦,第二局又输了啦!”阿富看着仰在地上的华仔说。 华仔一轱辘爬了起来说:“不算,不算,没有喊开始。” “还来?”阿富笑着说。 “还来,喊了开始就算。” 片刻后,肖永林宣布:“第二局:摔跤,现在开始”。 开始两人搂在一起摔了一阵子,不分胜负,阿富用力挣脱后,蹬马步作防御工作,因为他觉得华仔的力气还真不小,难怪总想称武林高手呢,如果硬取恐怕要吃亏,便用上了调虎离山计:“华仔,你看。”阿富右手向华仔的右方一指。华仔此时驾的是弓步,随时准备着进攻。华仔不知是计,就在他偏头的瞬间,阿富双手伸向华仔的弓腿向前一拉,华仔倒地了。“不算,不算,这是搞阴谋诡计。”华仔不服气。 “这是技巧,不是阴谋施计,又教了你一招,记住有的时候不能全靠力气。”阿富得意的说。 “反正不算,这是耍花招。” “不算就不算,现在开始打牌去。” “富贵,说好啊,我们打牌是要带水的啊”华仔说。 “你们几个小家伙有什么水?竟然也在我面前叫水的、油的,先拿出来看看!”说着一起走进堂屋。 于是华仔拿出了香烟,说:“凡是赢的烟都要在这里抽完,不许带走。富贵,你输了呢?。”这几支香烟其实是经过他们精心设计后的道具。恶作剧是华仔最喜欢做的事,家里时刻都有这样的道具。 阿富想:在家里父亲不准抽;此时,何不把他们的烟搞来抽抽。于是就说:“我输了顶桌子。” 果然,阿富第一局就输了;华仔就爬上桌子,拿着小棍,待他一钻进去就喊着赶牛的口号:“去!打!快走!”以后阿富便赢了不少烟,待阿富点燃烟,学着吐烟圈的时候,他们就说不打了,于是就跑到门外偷窥,等待鞭炮爆炸,果然“啪嚓”一声,把阿富吓得一仰,差点摔倒;当他站稳脚后,急忙摸嘴,嘴唇固然破了皮,而且很快又红肿起来了;他这才拣起棍子去追他们。 可是,小伙伴们咯咯地笑了一阵后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